[同期]新疆巴州且末縣防風治沙工作站職工 帕提古麗·亞森
我叫帕提古麗·亞森,我是新疆且末縣防風治沙工作站的一名治沙工人。
[解說]16年前,遵照父親的心愿,23歲的帕提古麗走進塔克拉瑪干沙漠,頭頂炎炎烈日,身披滾滾黃沙,和同事們一起在且末縣車爾臣河東岸的沙海中“植”出了一條長20多公里、寬1到7公里的防護林帶,為12.5萬畝流動沙丘披上綠裝。
新疆且末縣地處塔克拉瑪干沙漠東南緣,全縣三分之二的面積為沙化土地。由于長期干旱缺水,植被稀少,成為全國風沙危害最嚴重的地區(qū)之一。當地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諺語:“一年一場風,從春刮到冬,大風埋村屯,小風石頭滾?!钡蕉兰o九十年代初,沙漠依然在以每年5到10米的速度向縣城逼近。
23歲的帕提古麗中專畢業(yè)后,在父親的鼓勵下,放棄了別人眼中干凈舒適的辦公室,選擇了與沙漠為伴的治沙站,成為且末縣第一批女治沙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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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我爸的意思是年輕,需要鍛煉,而且他之前是歷史老師,他就說是且末曾經有過(因)沙漠被迫人類搬遷的這樣一個歷史,所以覺得防沙治沙這項工作是非常重要的。
[解說]很多人認為,在沙漠中能欣賞到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的壯麗,也能感受到“大漠沙如雪,燕山月似鉤”的唯美。然而,到了治沙站后帕提古麗才發(fā)現,實際情況與想象中的差別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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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看電影、看電視,什么沙漠藏寶呀,尋寶呀那樣子,我就覺得沙漠就是感覺特別神秘那種,我想的肯定我也是背著大包小包的儀器在那里面穿梭,肯定特別好。結果現實很殘酷,給我的不是各種的儀器,而是給我的是一把鐮刀和一把鐵鍬,干吧!就在沙漠里干體力活,然后就開始割蘆葦呀,植樹呀,拉噴灌呀。
[解說]工作不僅不像想象中的有趣,反而十分辛苦。他們經常要一手拿著鐵锨,一手提著苗木,補種植物進行固沙。一天下來,要在沙漠中徒步走三、四十多公里。
沙漠氣候惡劣多變,春季強沙塵暴多發(fā),空氣里的塵土讓人很難呼吸,沙粒吹打在臉上猶如針扎。特別是夏天,沙漠里的地表溫度高達60℃,燙得站不住腳。長時間的風吹日曬,用各種化妝品都遮不住帕提古麗黝黑的皮膚。她的內心開始動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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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爸我不行,我不干了,我說我受不了了。我爸就說,沒事,干什么工作都是前面難,以后隨著這個發(fā)展肯定就是機械代替人類呀,你這個工作就會越來越好。
[解說]在帕提古麗參加工作10個月之后,父母突然相繼離世。父親走了,但他的遺言,卻一直記在帕提古麗心里。每當迷茫的時候,帕提古麗就會想起父親離開時,拉著她的手對她說:“一定要將防沙治沙的事業(yè)繼續(xù)下去,保衛(wèi)好自己的家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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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在干這項工作,就說明我用這個完成他的心愿來表達我的一份孝心,所以后面就堅持下來了,沒想到一堅持就堅持了16年,自己也是。。。。。。
[解說]邊摸索,邊治沙,沙漠中出現了小片綠洲??粗矍斑@片通往沙漠深處的綠洲林帶,帕提古麗看到了希望,也更加堅定了防風固沙的決心。帕提古麗說,沙漠已經融入了她的血液。對她來說,這些苗木就像孩子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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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管道的時候,我們就是人工鋪設,那時候沒有機械,全部都是徒步把它背上,要不然就把管子綁到腰上,爬高坡的時候,我們就那時候特別累,然后一天要來回徒步走多少公里,到最后累得不行,管子往那兒一甩,哎呦,我是什么命呦,我怎么選擇這樣的工作呀,就那樣子抱怨上一會兒,發(fā)一會兒牢騷,累了,好了,歇夠了,又起來又繼續(xù)干。
[解說]如今,經過幾代治沙人的努力,且末縣超過150萬人次參與治沙防沙,奇跡終于出現:被漫漫黃沙覆蓋的車爾臣河東岸,漸漸形成一條長20多公里、寬1到7公里的防護林帶,12.5萬畝流動沙丘披上綠裝。
烈日炎炎,滾滾黃沙,少女在黃沙中度過了最美麗的年月,粗糙了嬌美的面容,卻和治沙人們一起在沙漠中“植”出一片靚麗的綠色。帕提古麗說,她相信,只要治沙工作一代代堅持下去,總有一天,沙漠不再荒涼。她相信,用中國的治沙經驗,地球上那些貧瘠的角落都會煥發(fā)生機,染綠成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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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喜歡紅柳,環(huán)境這么惡劣,但是它開的花還是依然那么美。
趙雅敏 殷琳 劉雨珊 新疆且末縣報道